“下官觉得，莫不如更详细的了解一下那些贼人闯入的细节？”
“也好，那就去一趟安外族的院落。”闾嘉表现出了对于自己下属的绝对信任。有这位在，自己真的是高枕无忧。
起身的同时，闾嘉还不忘再补充一句：“可别让那些贼人有求死的机会。”
“府尹大人放心，进了兵马司，那些贼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曾沐回自然不会给那些贼子求死的可乘之机。
安置外族的院落，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想来京城的百姓们也都还没听说，这里发生的事情。但王茂平不知道，有一个受惊的打更人，此时正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进入院落之中，负责看守院落的兵马司副指挥夏栉赶忙迎了过来，这位副指挥最近几天心神紧张，直到闯入的贼人无论死活全部被留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今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但是和指挥曾沐回一样，仍旧处于一知半解，未窥得全貌的状态。面对自己的主官和顺天府的来人，连忙介绍起了事发的经过。
“大概是子时末，厨房柴房的方向传来火光，附近的杂役和兵卒赶忙救火。”在说话的同时，众人也来到了厨房所在的院子。如今因为没有来得及清理，所以一片狼藉。
起火点还是很容易判断的，整个柴房只剩下了一面黑漆漆的残墙还在坚守着。王茂平没想到，自己还真猜对了，当时的他，只是想着那些人既然有潜入而没有被发现的能力，那么，就有放火的能力。
而在这处安置外族的宅院放火，对于解救胡塔南是有利的。
凑近柴房，一股烧焦的气味扑面而来。王茂平鼻孔收缩张开，使劲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
“府丞是发现了什么？”
曾沐回与夏栉虽然好奇王茂平的举动，也跟着努力的嗅了嗅，奈何只有烧焦的气味充满鼻孔，并没有其他发现，当然也不好开口询问。但作为主官的闾嘉倒是随时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大人，这气味中，有下官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话是闾嘉问的，但在场的人可都支起了耳朵。
“火油。”
“火油？”
火油如果说放在几年之前，他们未必知晓，但古牢关的战事，让官员们都知道这个守城的利器。可以说前期，古牢关的将士凭借着石漆与火油可是多次击退了外族的进攻。
而他们对于火油虽然不了解，但这位以前是肇原知府对石漆和火油应该很了解。
“京城能够买到火油吗？”
王茂平有些好奇的问道。如今朝廷对于石漆与火油很是重视。在有石漆分布的地方，都建成了石漆作场和火油作场。还会将一部分石漆与火油运到各个边关，用来防御外族。
而石漆的产区，就如同肇原府一样，在将火油处理之后，变为灯油，提供给当地的百姓。
但考虑运输成本，以及这两年防卫外族的需要，石漆做成的灯油，只是极小的一部分而已，几乎不可能向远处运送。而王茂平暂时也没有发现，京城有售卖火油做的灯油。
想要让火油做的灯油被更多百姓使用，不仅需要边关的安定，也需要找到更多的石漆。
王茂平发现自己想的有点远，赶忙把思绪拉了回来，将目光集中在这两位指挥的头上。作为兵马司的人，应该对这样的事情很了解。
而两人也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曾沐回摇头道：
“京城并没有火油售卖。”
此时闾嘉开了口：“会不会是那些贼人带过来的？”
“下官觉得，放火只是这些贼人临时起意，所以不会提前将火油带过来，而且除了火油之外，也有其他可以助燃的东西。”王茂平的意思是说，是那些人在众多助燃物中选择了火油，而非火油是唯一可选择的助燃物。
众人沉默了下来，而王茂平则是再一次问道：“京城有没有火油作场？”他对于京城不算太了解。
曾沐回轻轻的点了点头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有一个火油作场，为京营提供火油，府丞大人的意思是，那火油作场中有贼人的同伙？”
“应该不会，就如我刚才所说，助燃的东西并非火油不可。但是——”
王茂平的一个但是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等着他接下来的话：“那贼人拿到的火油，很有可能就是买到的。火油如果不经过进一步处置，味道有些明显，但也是可以做灯油的。”
这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那就是如果贼人真的是买到的火油，就说明火油作场有人在暗中售卖火油牟利，中饱私囊。
“看来那火油作场需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闾嘉发了话。
没想到，在这里还碰到了意外的收获。如果不是王茂平的话，恐怕他们都不会发现火油的味道。要是刑部的人在这里的话，估计又得羡慕到嘴里发酸吧。
果然，自己的府丞心细如发，能力过人！自己的运气好，刑部可是羡慕不来的。
而曾沐回和夏栉也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展开，听过诸多王茂平传言的他们，如今终于亲眼见到了对方的厉害之处。
从厨房所在的院子出来，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去。恭傲其汗所在的院落，院门口有兵卒把守。
而不远处的地上，则是有着斑斑血迹，墙上同样有不少迸溅的血迹，改变了原本院墙的颜色，极为刺目，如果外人看到的话，肯定会觉得触目惊心。
“那些贼人一部分是从那边而来……”夏栉再次为他们还原起了发生的经过。
恭傲其汗所在的院子，在整个院落东偏北的位置。而贼人则是从东和北两个方向翻墙而来，与兵卒拼杀。
“也就是说那些贼人为的就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了？”
夏栉点了点头，同意王茂平的说法：“应该就是为了救恭傲其汗而来。放火，只是为了声东击西。”
“这傲鲁部都已经覆灭了，到底是谁指使这些贼人冒着危险，来救恭傲其汗呢？”
闾嘉虽然面上带着些许疑惑，但是心中却是知道，那些贼人虽然真的用了声东击西这一招，但恭傲其汗只是那个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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