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亲耳听闻，白影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相信，沧越之上竟然还隐藏着如此机密。
“说起来，那迟狡子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当年我慕容氏祖上能在铜川立下基业，也有他鼎力相助之功。”
“愚弟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听闻世上有这样一个人，只恨不能与他同世而立。”
屋里的气氛沉寂了一会儿。
这时候，慕容复走出主位，做到慕容听雪刚才落座的位置。
比起慕容听雪懒懒散散的姿势，他老爹虽然须发半白，可是坐姿四平八稳，有些古书逸文中说的帝王之相。
“唉，世兄你这是做什么？快快坐回去！哎呀！折煞我了。”
因为他这一“亲近”之举，陶丞反而局促起来。
慕容复笑吟吟地摆手。
“别这么客气，咱们都随意些，并不是外人。”
是不是外人说不好，反正说这话的人没那自己当外人。
不仅如此，他这话里还有些反客为主的意味。
看那陶丞，明明脸色都变了，口中却是说着谦卑的话。
“其实，贤弟若是真对迟狡子这个人感兴趣，眼下倒是有个机会。”慕容复捻埝胡须。
半老头子说话就是磨叽，说完一大段人物传记，终于讲话题拉到正轨上。
“师兄请讲。”
“传闻迟狡子其实出生于极北之地。原本就不是沧越人士。”
“极北之地，那边不是一片冰原，连青苔都不长吗？怎么可能还有人能在那种地方生存？”
“一般人，确实不能。”慕容复故作迟疑地道：“可是，我听说，在极北之地有一群异士。他们生而知之，本领殊异。迟狡子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那些人本来身负一个叫‘天命’的东西，注定此生要与世隔绝。可惜，他们中间出个叛徒。那叛徒不仅把‘天命’据为己有，还杀了其余同袍，而迟狡子是他们中间唯一幸存的人。”
这番话越说，越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影忽然觉得，要是慕容复若是去晓月楼说书，说不准比那新晋的说书人风一里还卖座。
“世兄，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那迟狡子……”
“陶丞，到如今你同我装什么蒜？你敢说你对‘飞龙谷’的事半点也不知情？”慕容复话锋一转，矛头直指陶丞。
陶丞终于叹了口气，看来他起先难些惊讶，迟疑，果然都是装的。
看到此处，白影都忍不住屏息，以此抑制心中的震荡。
极北之地有人，而且还是一群身负“天命”的人？这不等于再说这世间有神祗存在吗？
简直荒谬。
而这荒谬的话还是从沧越上最正经的两个家族的家主口中说出来的。白影觉得自己在做梦。
屋里又沉寂了一段时间。
终于陶丞冷笑了几声。
“老哥哥，没想到还是被你知道了。”
“哼，果然如此。怪不得这回你同玉明巅争那南滨铁矿争得那把般难看，以至于玉明那老小子都派人半路杀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我那小孙儿再过不久就要出世了。当爷爷的，总得给儿孙留些福荫庇护不是？”
“那你找到那件东西了吗？”
慕容复语气里有些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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