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枚破道钉也有数百年了，若是算上阴界的那枚破道钉，他前前后后一共得到过两枚破道钉。
而见过这破道钉的修者也不少，比如李贤、闫苍还有当年明光神殿的很多人！
可凡是见过破道钉的修者，却是从未有人出现过恐惧的情绪。
甚至，在修者看来，这破道钉似乎就和寻常的神器没什么区别。
可看千问血那有些苍白的脸色，陈浩又实在不认为千问血有故作的姿态。
“魔……到底是什么？”
沉吟良久，陈浩忽然问道。
“魔？”
“……”
忽然听到陈浩有此一问，一时间千问血也是有些沉默了下来。
看她那眉头紧皱，目光沉吟的模样，似乎连她自己也没有太过深入的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知道陈浩问的魔到底是什么并不是说的她从哪里来，而是……她是如何诞生的。
“你可知先天生灵吗？”
半晌后，似是心中有了一些想法，千问血这才抬头说道。
“这我倒是略有耳闻，凡草木山石、水精火髓、精怪灵性……诞生灵智的生灵，便是可以称之为先天生灵了，可对否？”
陈浩将自己知晓的关于先天生灵的东西讲述了出来。
“正是如此，只是你这说法还是太过繁杂了，如果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来解释先天生灵，那便是……无中生有！”
千问血点了点头不过对陈浩的答案却并不是十分的认同。
“无中生有嘛？”
“呵呵……如此一说，倒还真是如此！”
陈浩品味了一下随即呵呵一笑道。
正如千问血所言，他所说的那些草木山石、水精火髓……诞生之时都是没有灵智的，用世俗的话说，那便是死物，再简单说便是本身没有生命的东西。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天时地利，但归根结底在某个时间段，在某种契机之下，这些原本的死物拥有了灵智，成为了生灵……
这所谓的无中生有，用来形容那诞生出来的灵智，倒还真是特切。
“不过，你这话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可似乎也不尽然吧？”
不过想了想，陈浩却有些不解的问道。
千问血稍稍一怔，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这才又说道：“你是想说器灵之流？”
“正是如此！”
“无论是第一界的神器还是下界的灵器，应该都是属于死物一列吧？”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这天下拥有器灵的宝物，岂不都成为了先天生灵了？”
陈浩不解道。
“非也！”
“大道自然，天道有衍。”
“世俗有云：上善似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不知你以为这句话如何？”
千问血摇了摇头颇为不以为然道。
“喻以为道，然也。”
陈浩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道。
“既然你认为也对，那如果灾荒之年田地枯萎赤野千里，你去打井挑水灌溉庄稼，那此时到底是你似善……还是水似善？”
千问血似笑非笑的解释道。
陈浩瞳孔微微一凝。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结果！”
心中几经思忖，半晌后陈浩脸色难看的呢喃道。
千问血闻言有些困惑的看了看陈浩。
对于陈浩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也是满脑袋的疑问。
不过她此时已经知道了陈浩身上不少的秘密，她也猜到了可能是自己的那句话让陈浩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方便告诉自己。
索性她也就不再多问了。
她只是解答了陈浩的疑惑之处，如今这个目的达成也就足够了。
“虽然话是如此，可归根结底也只是由自然化为了有意。”
“水自江河湖泊化为云，云自九天之上化为雨雪最终又回到了山川大地汇聚成了江河湖泊。”
“你的行为虽然使得水的自然多了几分的刻意，失去了打破了原本的道韵，可那水终归是回到了大地最终也必将再一次汇聚进入江河湖泊之中，殊途同归。”
“也许重要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的目的是什么。”
千问血想了想最终还是又说道。
“殊途同归嘛……”
“福祸相依，最终他们会归于何处谁能说得清呢？”
摩挲着下巴陈浩低声呢喃道。
“呵呵……希望你不会像我一样，最终连自己到底是谁都分不清楚。”
千问血似是自嘲一般笑道。
“哦？你不是说你是魔吗？”
陈浩闻言收了收心神好奇的问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到底是千问雪还是千问血……”
千问血有些低落的说道。
陈浩闻言一时间也有些沉默了下来。
这个问题他也说不好。
如今的千问血就像是曾经他的心魔一般。
它们是无中生有，说的不好听了那就是无根浮萍，这和修者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修者无论过去如何，无论未来如何，他们至少都拥有着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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