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认真地看着她，摆出很严肃的模样说道，“这些日子端静公主也不见起色，我是想试试看新法子能不能奏效。若是海云姑姑觉得不妥，那就算了吧！”
说罢，便站在原地看着海云姑姑，等她确认。
海云姑姑被噎了一下，看看病榻上半死不活的端静公主，又瞧瞧新送上来的热气腾腾的开水，只好咬牙点点头。
素素让人将端静公主身上的薄棉袄脱下，一股子气味便冒了出来。想来竟是端静公主病势沉重之后，宫女婆子们惧怕时疫传染，再也没有擦洗过。
素素让一个宫女把端静公主扶坐着，另两个宫女拉起一床薄被遮挡视线，秋云接过拧干的热手巾给她擦身。
擦洗了几把，到了身后，秋云惊呼了一声，“哎呀，公主身上长了恶疮了。”
素素连忙凑上去检视，只见后臀上着力的地方两个出脓的疮口，脓血糊的里衣都粘牢了。
虽然没见过，素素猜测大概是褥疮。服侍堂堂的公主，竟然这样不精细，素素忍不住瞥了海云姑姑一眼，她却只有一脸心疼，也不知是不是根本不懂褥疮的起因，只当是公主体内的恶毒自己爆出来的。
这种地方也不可能叫太医来看，素素便与海云姑姑商量，自己动手消解。
让人送了剪刀来，将粘结的里衣剪开，用煮过的湿热布巾捂散了，这才将伤口清洗干净，最后敷上太医院送来的上等云南白药，包扎起来。
端静公主全身都擦洗干净了，床褥全部换了新烘热的。素素便让秋云领着方才几个动手的宫女到隔离出来的洗漱房去熏洗消毒。又让海云姑姑带着宫女将端静公主摆放侧面睡姿，以被子和迎枕固定住，嘱咐她们每隔两个时辰给她翻个身。
好一番折腾下来，只有在擦洗后臀褥疮的时候，端静公主嗯哼了两声。
天色都黑尽了，东厢房里好歹气象一新。
可是素素心里还是没法子松懈，端静公主还没进食呢。
明姑姑亲自守着熬的两碗小米汤进来，一碗清米汤，一碗浓酽得出油。
海云姑姑试着喂一点清米汤，勺子喂到嘴边根本不张开，白白地顺着下巴流下来。
素素上前道了一声得罪，便伸手去轻轻捏住端静公主的两颊，端静公主柔顺地将嘴张开了。
海云姑姑和秋云都是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勺子半伸进嘴里，清米汤顺着喉咙一点点流下去。两三勺的样子，便停一停，素素还伸手在她后背上轻轻顺着往下捋。
“不急着放倒，再靠会儿。”
就见端静公主脑袋朝后微仰，虚弱地喘着气。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见呕吐，海云姑姑又喂了几勺，如是缓慢地喂了两刻钟，进了半碗清米汤。
不多时，端静公主突然失禁了。
又是一番忙乱，换洗、通风、消毒……一个步骤不落。
大家都累得不轻，素素不让歇息，吩咐继续喂食清米汤。间或加喂一两勺浓米汤进去。
若是浓米汤喂进去之后没有吐，就赶紧喂两勺汤药。
不过这次做了些预防，让海云姑姑和秋云给端静公主绑上吸附葵水的棉花带子，又包了几块棉布垫子。失禁之后打理起来稍微省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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