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马尾女见是将男生救出来的顾念，连忙感激地向他道谢。
“我们从进屋开始，就觉得这些牛羊有些奇怪，就想着靠近仔细看看，会不会有别的发现……我检查牛群，他检查羊群，我有些害怕牛，就靠得不是很近。”
高马尾女生说着，眼睛又红了起来，眼泪又止不住地掉。
“然后就是突然听到他喊救命，等我看向他时他半个身子都被羊拽进了羊圈里，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整个人都进去了...”
顾念：“他是怎么被拽进去的？”
高马尾女生皱眉回想了一下：“好像就是被羊嘴咬住头发拉进去的....”
顾念捏起男生的脸，左右检查了一下他的脸庞，上面并没有污垢堆积或者擦伤的痕迹，反而是膝盖部位的衣服破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皮肤有几条渗血的划痕。
如果是扯着头发拉进去，他的整个人重力倾向头部，大概率是脸朝地摔进羊圈。
可按照他的伤口来看，他是膝盖着地摔进去的。
高马尾女生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惨淡了许多，不确定道：“他身后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扯着他，衣服是朝着一个方向收紧的，但我那个角度，只能看到羊。”
顾念点头，也不再强迫她回忆，去了别的地方检查。
时曦拿起篮子里的一块面包，一口下去，丝毫未动，垮着脸道：“这面包比我的牙还硬....怎么吃啊...”
虞声走过去，拿起一块往桌子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面包依旧毫发无伤，这都可以拿去当武器打人的程度了。
“你们快来看！”温望舒的声音从客厅右侧的一个房间响起。
顾念三人过去，温望舒拿着两张照片递给他们。
一张照片是史蒂夫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他们直视着镜头，笑得十分灿烂。他的妻子看上去温婉漂亮，女儿娇俏可爱，史蒂夫搂着她们俩，眉宇间都透露出幸福的神色。
照片背面标着日期，拍摄于1856年8月。
下面是一行简略的字：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另一张照片中只有史蒂夫的妻子和女儿，两人头上均包裹着厚重的头布，眼神麻木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偶。
背面依旧标注着日期，拍摄于1858年9月。
下面是字相较另一张照片上的，潦草了许多：我后悔了。
两年的时间，小女孩长开了不少，虞声前后对比着照片，发现母女俩的脸庞都比原先臃肿了许多，鼻子也微微向前翘起，嘴唇似乎也变薄了，稍稍向外凸起。
时曦啧了一声，纳闷道：“开车带我们来的司机不是说，这几年经济危机，而且这个农场之前也险些倒闭，这母女俩怎么还吃胖了...长得也没以前好看了，怪吓人的。”
温望舒看了一眼头顶：“你们去楼上看过吗，如果母女俩生病了，应该躺在楼上的卧室里，我们这么多人在下面吵闹，她们却始终没有出现过，好奇怪。”
时曦：“我刚刚把一楼走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楼梯，但是有两个锁着的门，楼梯可能在门的后面。”
温望舒指指耳钉，道：“我刚刚用它检测了一下，楼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时曦惊讶道：“你是说，楼上没有人？那他的老婆孩子在哪里？”
“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她们一直在床上，没有巨大的动作。”温望舒摇摇头，神色很苦恼。
虞声盯着照片中的两个人，总觉得她们的长相，有点偏向某种动物，难道是生病导致的病态面容么？
屋外的天色黑地很快，从橙黄的夕阳斜照进屋子开始，没一会儿，天便彻底黑了。
农场远方，传来一声巨大的钟声。
持久的钟鸣让众人脚下的大地似乎都在轻微的颤动。
虞声走出屋子四处眺望，钟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时曦掏出口袋里的钟表看了一眼，现在是晚上六点半。
史蒂夫的身影从黑暗中逐渐显现，他小跑着，嘴里喘着粗气，显然是急忙赶着回来的。
他站定在众人面前，沉声道：“我已经将羊都找回来了，伙计们，我们现在要领着牛羊前往祭祀场，规则你们都记清楚了吧？我可不想到时候一个都回不来，镇里最近送过来的学徒太少了，尊敬的赫尔墨大人很不满意。”
被提前当做祭品的语气使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但没有人提出反抗，乖乖地跟着史蒂夫去了养殖房。
原本快跑空的羊圈如今又挤满了，但是与白天不同的是，这些牛羊明显温顺正常了许多，没有再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只是偶尔看他们一眼，也没有成堆地拥簇上来。
史蒂夫看了一眼门外的夜空，沉默了会儿，似乎在等待，过了可能有5分钟，他才上前打开羊圈和牛圈的栅栏，吹了声口哨，那些牛羊才慢吞吞地朝出口走出来。
“我们该启程了。”
众人跟在史蒂夫身后，行走在广袤的平原上，后面是乌泱泱的牛羊群。
离开安心农场，荒凉的郊区便一个建筑物也没有了，入目都是短而硬的青草，四周一望无际，深蓝色的天空中偶尔闪烁着几颗微弱的星星。
虞声见史蒂夫不时调整着方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辨认的，明明周围一个标志物也不存在，手上也没有任何的方位辅助工具。
众人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空气中吹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血腥味和硝烟味糅杂在一起，还有一丝腐败的酸臭。
“你们快看那儿，有个很高的柱子！”
李文潇指着远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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