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信国府许老太太，即皇后母亲的六十大寿，褚若与褚欢褚瑜都将跟随陈氏前往贺寿。
一大早过来请安时，陈氏就叮嘱三个女儿：“明天去了人家府里你们可要乖点儿，别又你掐我，我掐你的，让外人看笑话。”
底下的三人各自点头，都应了声。
褚若见卫清娥脸上有失落之色，便对陈氏说道：“母亲，能不能让大嫂也去，当是让她陪陪我？”
卫清娥满眼期待地望向陈氏，后者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满，但又想，卫清娥与褚若关系亲近，有她在，也能约束褚若一二，未尝不可。
“想去就去吧，横竖这两日府里也没什么事。”
“多谢婆母。”卫清娥起身福了福，喜上眉梢。
从嫁过来，三四年了，她跟随陈氏出席各府宴会的次数，一只手的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自上房出来后，她又向褚若道谢：“多亏二妹妹帮忙说话，婆母才准我跟去，不然这次我又只有留在府里代理家务的份。”
“一句话的事儿，”褚若莞尔一笑，为她抱不平，“不过母亲也确实有些过分，大姐姐的名声都臭成那样了，她还带出去，反倒不肯带你。”
卫清娥冷笑道：“我怎么能跟大小姐相比呢？她与太太是母女，我与太太不过是婆媳罢了。”
褚若轻哂：“什么母女？一个收养来的，也不知在高贵些什么。”
两人的谈话被紧接着出来的褚欢与褚瑜听到。
褚瑜掩唇笑了笑，故意扯开嗓子道：“就是说么，捡来的高贵些什么？还敢爬到咱们头上，真是给她脸了。”
“你们别太过分了。”褚欢嘴角抽了两下，面沉如水。
竟敢当着她的面羞辱她，这几个贱人越来越放肆了！
褚若回头看她一眼，并未再言语，拉着卫清娥走了，褚瑜哼了哼，也往另一边的蜂腰桥上走去。
褚欢登时面皮紫胀，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以前从来没人敢这样欺负她的，从褚若来了后，形势就变了！
她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败给这个村姑？！
翌日早上，褚若梳妆过后，往沁雪院来会卫清娥。
褚纪尚未出门，见她来了，含笑领进屋招待。
先说了些感谢她帮助卫清娥之类的客套之语，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二妹妹要当心些，我担心大妹妹今天又会对付你，她与信国府的几位小姐关系都不错，还有二皇子……”
“二皇子？”褚若柳眉微挑，褚欢与二皇子还有渊源么，这她倒不知晓。
褚纪低声道：“我也是猜的，二皇子似乎对褚欢有那种意思，不过今日他未必会出席，妹妹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褚若笑道：“多谢大哥，我记住了。”
至上房时，褚欢与褚瑜都已到了，褚瑜仍然打扮得十分亮眼，褚欢虽穿了喜庆的莲红袍服，但佩戴的首饰比较素，整体仍然偏温和。
褚瑜瞟着褚若，上下打量一通，扯唇嗤笑：“二姐姐今天装扮得比上回鲜亮多了，这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只不过这么好的首饰配上你这气质……未免有点儿暴殄天物了。”
今日有风，天气微凉，褚若套了件斗篷在身上，是杏黄织锦的，这倒其次，主要是头上的发饰显华贵，一看就是宫里赏的。
“首饰太多了，每天换着戴都戴不完，这也是个烦恼。”
褚瑜撇撇嘴，呸了一句：“得意不死你。”
褚欢默默看着两人，并不作声。
虽说褚瑜已经帮过褚若两回，但是两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呢。
少时，陈氏从里间出来，见褚瑜面色不豫，便知道又吵过了，忍不住暗暗发愁。
真是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走吧。”
这回与陈氏共乘一辆马车的，仍然是褚欢。
陈氏本想让褚若到前面这辆来，与自己同乘一车，但被褚若婉拒。
“三妹妹跟个霸王似的，大嫂性情又过于温软，没人看着，她能把大嫂欺压死，我还是跟着大嫂为妥。”
褚瑜听见，回过头来骂道：“你说谁是霸王？我就在这儿呢，你都敢诋毁我，我要不在还得了？”
褚若回呛道：“我说的是实话，满府里谁不知道，就你最蛮横？”
“我怎么蛮横了，你给我说清楚！”褚瑜气得就要过来撕扯她。
陈氏见状，两边太阳穴突突地疼，“别吵了！再吵给我回去！”
褚瑜把脸一扭，气哼哼地上了马车。
“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就让让她不行吗？”陈氏压住心头的烦躁，到底没有发火。
褚欢轻笑道：“娘可别这么说，一会儿二妹妹该抱怨您偏心了。”
不论褚若的对手是谁，爹娘永远不会偏向她。
也是，一个粗鄙村姑凭什么得到偏爱？
褚若撑起笑脸，说：“我哪敢抱怨母亲？一会儿又该上家法了。”
陈氏皱了皱眉，真想把她的嘴给缝起来。
“行了，上车吧。”
毫无容人之量。
老爷说得对，若儿怎么比得上欢儿呢？
麻雀就算飞上了枝头，也还是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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