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时，林昭看见他后颈有道新添的抓痕，正渗着血珠。
“疼吗？”她脱口而出。
顾宴愣了愣，突然笑出声。
他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血渍，指腹蹭过她发梢时，声音轻得像叹息：“昭昭，我想陪你走完这条路。从北荒裂隙到雪山院子，从灵脉争夺到……到你不想走了为止。”
林昭望着他被血染红的剑尖，又望进他亮晶晶的眼睛里。
风卷着裂隙深处的黑雾扑过来，却在触到他的瞬间散成碎片。
她想起前夜他说“我选护你”时的温度，想起他掌心的茧，想起他藏在软萌下的所有锋芒。
“好。”她说。
柳寒逃遁的方向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
林昭蹲下身，从他跌落的地方拾起枚染血的令牌——青铜质地，刻着条盘绕的蛇，蛇眼是两颗暗红的宝石。
她认得这纹路，上个月在顾宏的密室里，她曾见过半块同样的令牌，另一半嵌在玄冥宗宗主的腰牌上。
“顾宏背后的人……”她攥紧令牌，指节发白，“不只是玄冥宗。”
顾宴的手覆在她手背上。
他望着裂隙深处逐渐浓郁的黑雾，声音沉下来：“昭昭，你闻见了吗？”
林昭吸了吸鼻子。
除了腐味，还有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是仙门大比时，各脉长老才会用的沉水香。
她抬头望向雾中，只来得及看见道模糊的影子闪过，像是穿着玄色广袖长袍，腰间玉佩的清响混着风声，转瞬即逝。
“有人在看我们。”她低声道。
顾宴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绵长的调子在裂隙里撞出回音。
林昭知道，那是试炼第二阶段的开始信号——灵脉争夺战，要正式打响了。
她望着顾宴锁子甲下若隐若现的古玉，又望着苏婉儿正在重新加固的阵法。
风掀起她的衣摆，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这北荒裂隙里的残魂，顾宏背后的黑手，那些藏在雾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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