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不是听他哭诉的时候，楚伯阳大步离开，转头叮嘱道，“往河里倒几缸菜油！吊桥也要倒油！”
“啊？是！”田炳劳心痛欲绝，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楚伯阳迎刚才冲出去找他，现在又转回来的十几个土匪，随手捡起地的武器，无论长枪还是大刀，都猛力掷出。十步以内的，弩箭伺候，近身的，匕首封喉。
土匪乱糟糟的，分散成小拨队伍与他迎战，哪里是他的对手？一路所向披靡，趁着还没有遇见下一拨土匪，楚伯阳的身影一闪，融进黑夜。
虽然从来没有进过田家堡，但是每晚饭后的闲聊，总能听到其他人一遍又一遍讲述田家堡里发生的事情。
进村子的主路走到底，是一座十进的大宅子，这里是田家老宅。
田家在此地经营了近二百年，对嫡系和旁支的清理一直非常坚决，凡是成亲的旁支都必须分出去另过，始终只有嫡子长房可以据有田家老宅。
老宅的建筑样式古朴，梁架梁的格局竟生出巍峨的气派。
楚伯阳隐没在灌木丛后面，看着田家老宅一时失语，没想到田家祖竟有这等气魄。
刚才晒谷场的打斗惊动了这边，又有几十个土匪呼啦啦地冲过去支援。门口只剩下两个人站岗。
楚伯阳并不惊动这两人，绕道侧面，一个帅气的酷跑加鹞子翻身，轻轻地落在院内的角落。
既然是要打探金银珠宝的下落，不在内厅在内宅。
一重重进出内院的大门口都有两个土匪把守，楚伯阳对这种传统的房屋格局十分熟悉，直接从第二进的穿廊绕道山墙的夹道，从管事仆妇们走的角门直接找到了内厅。
内厅明晃晃的，守卫在院外，门口却没有人。楚伯阳跳宽大的斗拱，双脚勾住一支横梁，倒卷珠帘朝里面望去。
里面的一幕，即使刚刚才遭遇过晒谷场的惨状，仍然令楚伯阳不忍目睹。
内厅央的青砖地躺着两个人，血肉模糊的那个应该是田维科。他脸朝下，看去奄奄一息，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田翠儿躺在田维科身边，怕冷似的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呵呵”的呜咽声。即使身沾满了血污，也仍然可以看得很清楚，她被扒光了。
两个土匪头子，一左一右坐在楠木祭桌前，间的楠木方桌堆满了酒肉。
右边那个身材硕壮满脸横肉的匪首，手里抓着一支油鸡大嚼，又吞下半碗烈酒，气呼呼地骂道。
“想不到你这么个蔫儿坏的土地主，竟然这么能扛！打了一天一夜，老子都累了，你也不肯老实招供。敢情你把金银财宝看得你的狗命还重！行！老子成全你！”
左边那个细瘦的匪首阴沉着脸，不吃不喝，手里摇着一柄纸扇，阴沉沉的眼睛里生出一丝歹毒之意。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壮硕匪首吃了一惊，把油鸡扔进盘子里，“你是说田家堡真的只是个花架子，早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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